记者 | 胡振明
南京森根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森根科技”）主要生产无线网数据采集产品（移动式和固定式）和数据融合产品，其主要产品涉及智慧公安、智慧社区、网格化治理等具体应用场景，主要客户是各地公安局。
早在11月19日，科创板上市委审议森根科技的IPO申请时，虽同意其股票首次公开发行上市，不过，科创板上市委给森根科技留了三道“大题”，问询的问题涉及信息安全、应收账款和“客户借货”等，由此连带出很多值得关注的问题。
逾期账款猛增，资金周转压力大
根据森根科技的招股说明书上会稿，报告期内（2017-2019年及2020年1-6月）各期末的应收账款账面余额整体呈上升趋势，分别为1951.97万元、5469.70万元、9137.69万元和9573.02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各期末的应收账款周转率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分别为7.73次/年、4.79次/年、2.77次/年和1.33次/年。这也就是说，各期末森根科技应收账款的增幅远大于营业收入的增幅。比如说，2018年营业收入增长了30.71%，但是应收账款余额却大增180.21%，而2019年营业收入增13.68%的同时应收账款余额增幅高达67.06%。
从这些现象不难看出，报告期内森根科技的收款效率出现了很明显的降低，这也意味着，大量的应收账款占用了企业不少的流动性。根据合并资产负债表，2017年年末应收账款账面价值占总资产的比重为12.15%，此后该比重持续上升，到2020年6月末应收账款占总资产的比重已经达到25.83%了。同一期间，应收账款占流动资产的比重也从13.54%持续上升至43.18%。无疑，越来越多资金被应收账款占据着，形成大量的“滞留”资金。
更需警惕的是，在应收账款已经形成大量资金“滞留”的情况下，2017年至2019年，期末逾期应收账款余额也出现了大量增长。2017年年末逾期应收账款只有535.27万元，占比27.42%，而经过2018年和2019年增长之后，2019年年末已经高达5378.45万元，占比高达58.86%。
逾期应收账款的增加及比重大幅上升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不但说明森根科技的应收账款周转率下降，而且也意味着该公司所制订的客户信用政策存在某些问题。当然，逾期应收账款的坏账风险很可能比未逾期的要高得多。诸如此类，森根科技需要改进的地方或许还有很多。
而结合应收账款增幅远大于同期营业收入增幅的情况来看，森根科技很可能放宽了对客户的信用政策，以促进营业收入的增长。而这种过度追求营收增长却忽视了应收账款回收问题的操作，很可能会给企业带来坏账风险、资金周转压力增大、资金的机会成本增加等问题。
另外，2017年至2020年6月，森根科技的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3971.74万元、500.14万元、5389.40万元和-1161.92万元，存在比较明显的波动，而将其跟同期净利润相比较，不难发现，现金净流量都低于净利润，这也就意味着，在森根科技各期所赚取的净利润当中，有一部分是没有以“真金白银”的形式流入企业的。
如此的现金流状况，使得森根科技的货币资金也不够充裕。2017年至2020年6月末，森根科技的货币资金余额分别为6781.61万元、1617.70万元、7431.53万元和4912.37万元，占同期总资产余额的比例分别为44.89%、6.85%、24.42%和15.10%，占比出现了明显的下降。上述这些情况都会给森根科技带来较大的资金压力。
瑕疵合同有风险，“客户借货”有疑点
森根科技在2014年成为公安部认可的警用装备供应商，而在2017年度、2018年度、2019年度及2020年1-6月，其产品直接来源于公安客户的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高达96.53%、90.11%、89.59%和79.37%。尽管表面上看该比例呈现下滑的趋势，然而从主营业务收入客户类别来看，来自公安客户的收入仍在增加。
当然，森根科技营业收入主要依赖于公安客户的特征是其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基础，不过，这也是具有两面性的，一旦政府出台政策，对其主要客户采购产生较大影响时，基于其客户过于集中的现状，森根科技的营业收入和业绩很可能会出现下降，这无疑也是一大潜在风险。
招股书中就提到过这样一个需要大家注意的情况，就是森根科技跟公安客户的合同可能存在被认定无效或被撤销的风险。
比如说，招股书就提到：“报告期内，发行人客户达到公开招标限额标准而采用其他政府采购方式获取的业务合同数合计149份，其中116份项目合同客户已对是否依法履行了相关审批程序进行了确认，其余33份项目合同客户未予确认。针对客户拒绝访谈或未回函确认的合同，发行人在业务合同获取过程中无法获知政府公安客户是否已按相关规定履行了必要的认定、审批程序，无法核实相关业务履行政府采购程序过程中是否存在程序瑕疵。”
也就是说，有149份合同虽然达到公开招标限额标准但是并未采用招标方式，而是采用其他政府采购方式而获取的业务合同，而有33份是项目合同客户未予确认的，占比22.15%。而且金额也是比较大的，报告期内可能存在瑕疵的业务合同金额合计20986.16万元，而这个期间，森根科技年度营业收入最高的是2019年的20208.89万元，对比之下，该类业务合同的金额规模不可小觑。到2020年9月30日已回款16537.55万元，而有4448.61万元尚未回款，占比达21.20%。
显然，对于过去发生的这类风险，森根科技恐怕也无法确保以后不会发生，因此，这也需要投资者多加小心。
此外，森根科技的“客户借货”问题也相当少见。根据招股书，客户借货主要是为了满足客户项目紧急建设及产品试用需求。2017年末至2020年6月末，森根科技的原材料、半成品中的客户借货余额分别为380.58万元、1569.28万元、1336.08万元和1658.82万元，整体呈增长趋势。
虽说森根科技的这个做法是产品推广及市场竞争策略需要所致，但是已经被客户使用的原材料、半成品仍然确认为自己的存货，而不是确认为收入，这样的会计处理方法值得商榷，难道客户使用过的原材料、半成品还能还回去不成？这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主要产品价格“腰斩”，盈利能力有下降趋势
2017年到2019年，森根科技营业收入是持续增长的，同时利润水平也随之增长，而深入分析就会发现，对于其业绩的增长也不能一味看好，因为其盈利能力有下降的趋势。
我们先来看其产品售价，报告期内森根科技的主要产品价格连续大幅下降。2017年至2020年6月，森根科技主要销售的移动式数据采集产品单位价格从最初的每套46.26万元大幅下降至2019年的每套30.36万元，而2020年上半年平均每套又降至27.83万元。该产品的价格前后累计下降了18.43万元/套，降幅高达39.84%。
固定式数据采集产品也是森根科技的主要产品之一，报告期内其单价也出现了连续的大幅下降，2017年每套卖12.21万元，到2018年只能卖7.57万元，之后还在继续降价，2020年上半年时，每套只卖5.50万元，相比于2017年，价格已经下降了6.71万元，降幅达54.95%，该产品价格已遭“腰斩”。
受到主要产品价格下降的影响，森根科技报告期内综合毛利率分别为84.89%、79.68%、73.38%和73.08%，呈逐年下降趋势。这也影响了资产收益率，报告期内扣非归母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307.18%、80.50%、46.73%和7.69%，也出现了大幅降低。那么，森根科技的收益率未来还会继续下降吗？想扭转多年来的趋势恐怕也不容易。
此外，收税对其业绩影响也不小。报告期内，森根科技享受了不同的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报告期内税收优惠合计金额有数百万元至一千多万元不等，然而，税收优惠占利润总额的比例却分别达到了12.19%、12.21%、21.07%和22.02%。也就是说，近年来大概有两成的利润是税收优惠带来的，若剔除这个因素，森根科技自身的盈利能力需“打八折”。
